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酌忆二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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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6 天前 | 显示全部楼层
风尘之间,落叶纷飞,静谧无人的山中废庙里多出了几音少有的哭吟,致使那与自然混为一体的敲刻声响都停住了它的传出。因为秋季渐至的缘故,庙内通堂的冷风让人时常一颤,但对于年近半百的独臂雕师来说,眼下这个趴倒在腿边不断啜泣的少女,才是真正让他为难寒颤的原因。

“好了……你哭得够久了,告诉我,为什么跑到这儿来,永真。”

在面颜上已经渐显老态的佛雕师一边轻抚着少女的顺发,一边用自己并不擅长的安慰语气默默问道,在几乎没有情感波动的独居生活里,这是他少有会面露慈祥的对象,尽管他一身的破衣烂衫与少女干净得体的学徒装有些不大对调,但二人跨越血缘关系的亲切感却不难从中看出。

“猩猩……我挨打了……”随着略带羞涩的回应,那位掩面哭泣许久且名为永真的少女抬起了脑袋,她晶透漂亮的双眸间还留有着泪水,于眼角积攒滑落,一副受过天大委屈的模样,她讨娇似的看着对方,希望索取更多安慰,可那一脸浑滑只是扬起片刻,便埋回到之前的湿窝里,继续哭泣。

“看你脸上并不脏乱的样子,你所说的挨打是指【受罚】对吗?”

“是……先生他……下手太重了……”永真哭哭啼啼的怨念着自己的另位长辈,但语气中却依然含有着畏惧与尊敬,于是佛雕师继续问道:“他姑且也算你的养父,你是犯了什么大错,他才会这样打你。”

“没有……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撒谎不是你该在那边学到的东西,还是说要我送你回去,让他来好好管教你私自跑到这里的事情。”不善言辞的佛雕师竟也懂得让少女实话实说的办法,永真先是一脸惊恐,随后轻呜着摇了摇他的大腿,在确认无法隐瞒后,小声说出了自己的“罪责”。

“我偷喝了一心大人的酒……”

“好喝吗。”

“……?”

“我是说……你喝了他的什么酒?”佛雕师止住了自己对于酒的习惯性反应,改口问道,而少女略加思索,迟疑的回应:“我不知道……酒盅上面写了一个【浊】字。”

“你喝了浊酒?”突然间,佛雕师向来没有变化的神色转为了一种惊异中的担忧,他将永真抱起,看了看她浑滑的脸蛋,紧忙问道:“你后来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事情?”

“我……我特难受……感觉胃都要翻出来了……后来被一心大人灌下好多冰水,才缓应过来……”永真一脸罪过,仿佛为自己的失态表现感到羞耻,尽管她已是一名十八岁的妙龄少女,但在佛雕师蜷坐着的高大身骨之前,她依然犹如一个年幼的孩童,为长辈叙述着自己“不听话”的经历。

“哼……那你这顿打可挨得不冤,这是他最喜欢的酒种,也同样是一种并非谁都能喝的伤酒,你小小年纪敢喝这种东西,没把胃给烧穿算你好运。“佛雕师一脸严肃的数落着永真,他担忧中夹杂气愤的模样让少女连忙将脑袋偏向一旁,不敢言语。但所幸,他并不会在永真已被责打红肿的臀儿上再添新惩,只是等到一句默默挤出的“对不起”后,便放开了她的肩膀。

“可我已经……被一心大人教训过了……先生……却还要打我……”

“此话怎讲?”

“身体恢复后,一心大人就把我拽到了道场的后院……用藤条…..抽了我一顿……”随着记忆的复述,女孩儿通红的面色间多出了几丝仿佛疼痛再临的恐惧,那是她第一次觉得后院会寂静得如此可怕,院内只有一心大人沉气挥舞的藤声以及自己的痛叫,恐怕那些道场的师兄弟们早就在屏缝里将她外露的屁股看了个遍吧,想到这里,永真本就羞到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神便偏移得更厉害了。

“那你确实有够惨的,那人的手劲可不是一般的大……若是这样,道玄还要接着罚你确实有些不合情理……”

“其实……”听着佛雕师的安慰,永真竟转过脑袋,小声否认道:“其实一心大人没有打得那么狠……”

“哦?”

“我本以为自己要遭重了,屁股绝对会被打开花……但我却能明显感觉到一心大人收掉了许多力气……虽然依旧很疼就是了……”如是说着,少女伸手摸了摸自己袍裙下还带有遗痛的屁股,很难想象里面是一个何等可怜的景象。

“之后他就叫我赶紧回去,不要跟先生说任何关于今天的事,假如暴露……就把刚才屁股上的几道藤痕呈给他看,就说他已经罚过了,兴许先生还能饶了我,可……可是……”

“可道玄还是打了你……是吗……”眼看少女又要掉眼泪,佛雕师生硬得将她半搂在怀里,孤寂的猿猴忍者向来寡情少言,但在这张楚楚可怜,令人心如融冰的面容之前,他每一条皱住的头纹间都不禁显露着心疼之意。

“是……真的好痛……痛到快要动不了了……呜………”

随着佛雕师的搂抱,永真哭啼的声音再度回荡于这座破庙之中,但截然不同的则是多了这个还在轻拍后肩,不断安慰自己的长辈,不再需要更多言语,只需让相处时光默默延长,心中的委屈便可得以缓至沉寂。

“……………………”

“抱歉,喝了点酒,就有些自说自话了……”

亭亭玉立,已入熟年的永真小姐对着忍者微微一笑,脸上浮出了几点不知是酒醉还是羞忆的红晕,她大和抚子般托杯正坐的雅姿,是其已经成为一名优秀女性最好的证明,只可惜忍者并不懂得欣赏这份阴柔之美,只是默默的望着,直到她再度开口。

“狼阁下,回忆到了某些往事吗?”她醉酒后柔中不娇,却又略显情迷的俏容令人沉沦,几乎没人会拒绝她口中喃喃的聊问。“还是说……在这种事上,您也有类似的经历?”

“年幼时,在蝶大人那里修行的时候了。”

“哦?那还真令人惊奇。”永真小姐捂嘴轻笑,眯住的双眼间透出了一丝少有的俏皮,但很快她便收住表情,继续问道:“您还记得当时的情景吗?请恕我突然生起的好奇。”

“不记得。”

“这样吗…………”

果然是只有忍者才会出现的冷淡回应,永真顿了一顿,没再追问,而后转念一想,便起身走向了旁侧的医柜,似乎是在翻找某物,于是很快,她回到了忍者身边,手上也多出了一条长方形的木盒。

“这是……”

“这是你之前找回的物品,道玄大人的戒尺,也是我孩童时期的……训诫工具。”

永真打开了木盒,里面放着的是一根光滑古朴,带有些许年代气息的木制戒尺,在那尺身的顶头,磨损露出的木白叙说着一个个令这大女孩儿难以忘记的羞痛回忆,因为中间的位置上清晰刻印着一个人的名字,刻印着「永真」二字。

看着毫无反应的忍者,她微微一笑,用手掌抵住了尺身的两头,略显稚气的举摆在二人面前,晃了一晃,声线可爱地说道。

“阁下,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用它拿我试手。”

“你喝醉了。”

“呵呵呵,开个玩笑,不要见怪。”她的柔笑中浮出了几缕韵美的暖红,似乎有些过于执着自己的回忆,在那面容之间,一双被思绪填满的眉眼不断打量着这块厚重的木尺,好似正在怀旧情物的少女,为故去之人心念不已。就算已过多年,它的份量也不会因为永真臀胯的增长而无法起到责罚效果,况且这是她养父的遗物之一,其本身的训诫意义就比任何一次教诲都要深刻强烈,哪怕是一些当众受过杖责的经历都无法与之相比。

忍者不懂人情,但他明白这是永真小姐的珍重之物,便没再打扰她的目光怀念,但很快,她还是回到了酒聊之中,对着忍者继续言道。

“不知是否还愿听我……”

“嗯。”

———————————————————

远近闻名的道氏医馆就开在苇名城中心地带的高楼上,与街道本有的清冷相同,医馆从楼貌到牌匾都无一不透露着一股医者的朴素,但毕竟是以救治传学为目的的地方,病客和学徒们熙攘的声响理应不在少数,但今天馆内却格外寂静,似乎都在为那忧心忡忡的归家少女设好了氛围,只剩厅侧二楼的里门还留有着微弱的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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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6 天前 | 显示全部楼层
她提着小裙,蹑手蹑脚的走上楼梯,她的义父,也就是人们口中的“道玄先生”就坐在里室中央闭目冥思,脸上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表情,平静中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凝重。永真站靠在门外,想要望向里面却又不敢伸头,很明显对方是在等她,可她还是不敢就这样进去,只能继续保持着沉默,迟疑是否伸出自己拉开门扉的小手。

“永真,你回来了吗?为何不进来?”到底是道玄优先开口叫向了门外,他早已看到那具被烛光映在廊道的身影,于是稍过片刻,少女小步走进屋内,在整理好所有情绪之后,慢慢跪坐在先生身边,双臂开分,指掌横对,俯下身子行了一礼。

“先生……”

因为有过叮嘱,她特意在上来之前换好了馆中的学服,毕竟道场是烈气浓重的地方,道玄不希望永真将它带入救治之所,不过他并不反感永真对于剑术的喜好,因此这个性格逐渐乖巧的女孩儿获得了时常能去学习请教的准许,也算是对那枯燥的医学教课提供了一点任其释压的空间。

“怎么样,在一心大人那里学习的如何?”

“是的……”少女慢慢直起身子,皱眉之间露出了一丝拘谨的笑容。“一心大人的教诲令人受益良多。”

直到现在,永真还和其他学徒一样称她的义父为先生,好似一种隔阂,却又好似一种亲近的习惯,毕竟在时而温和,时而严苛的先生身边生活本就是一件略感压力的事情,这副正身静坐,无法揣测的平淡,就更为她增添了甚多的紧张与不安。

看先生没说什么,永真便小步走进,挪身坐到了席垫上,为桌间的茶壶添满热水,并换点了一根新的灯烛,随后她开始收拾起书籍,而道玄也不只是看着,伸手接下永真摞好的书堆,向着木柜里分类插放,如此这般,与女儿进行着生活中的日常交互,好似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融洽,别无异常,因此待到无事可做时,永真才拉开了一个装有杂物玩具的小抽屉,默默地摆弄起来。

“吃饭了吗?”

“嗯,在道场吃过了。”永真强作镇定,没有看上对方几眼就立刻偏开了视线,而道玄也只是不以为然的继续问道:“你在吃饭的时候有好好遵循教养吗?可不要和别人抢食哦。”

“先生!你笑话我……”她红着脸颊,为对方的旧事重提抬高了音调,随后立即降声下来,小声叨念着。

“我不是小孩子了已经……我很听话的………”

“嗯,抱歉,不过毕竟,偷或夺都是大耻之事,你以前不懂,所以别嫌我唠叨。”

“…………”

这不说不要紧,一听到“偷夺”二字,永真的额头间就多出了几些心虚的汗水,摆弄玩物的小手也如同僵住一般,一动不动的杵在那里,道玄从她过度的反应中觉出了些许端倪,却没作任何反应,只是温和的看着她,默默等待回应。

永真是一个藏不住情绪的女孩儿,从那个动乱的年代生存下来,没人会在意做事的是非对错,甚至说越是淳朴的天性,就越容易向着某一方面发展凝塑,因此才体现了“教育”的意义。经历了“盗国之战”的道玄自然明白和平生活的来之不易,这个初次见面便差点咬掉自己手指的灰脸姑娘,此刻也已成为了一名优秀的学徒,这是面色上不会显露满意的他最感欣慰之事,因此对于永真的礼教,他往往付出了额外多的严格。

“没有……我怎么会嫌先生唠叨呢……”少女缓应过来,迟疑着自己的回应是否太过敷衍,而对方却好似并无所谓的样子,挪动自己劳累的身背,坐到了永真身前,只不过这次,道玄的坐姿改为了盘腿,似乎是为了不让她太过紧张而放松了作为长辈的姿态。

“那我再唠叨几句,一心那家伙怎么样了?”

“一心大人他……硬朗的很……”这一点倒没说错,老爷子挥动藤条的样子实在过于“硬朗”,吓得永真一声都不敢乱出。

“还特别指导了我的剑术……”

“哦?那下次酒会的时候就来展示一下吧,给大家看看我们永真的进步。”

“啊,这……”

“呵呵,咋了?不好意思了?”

先生难得露出的笑容给了永真能够抬头直面的勇气,虽然小小年纪就懂得察言观色并非好事,但那略带自豪感的一句“我们永真”,却让少女失去亮彩的眼神中重新绽出了光芒。先生懂得如何夸她,那并非直接的称赞,而是从侧面给予肯定,不会因为领域的不同而轻易发表偏见,她知道自己的剑术现在依然只是连表演都提及不上的水平,但先生就是愿意给她这种自信,在酒醉之时又欢又乐的拍手叫好,那副与平常完全不同的滑稽模样,现在想来实在是令人逗笑,因此也不知是何情绪,少女竟主动张口,怨念起了自己的先生。

“才不要……你每次都会喝得烂醉,让我在弦郎兄他们面前出丑……如果再这样的话,下次我可就不陪同了……”家常的聊话让少女逐渐没有了顾虑,像个小大人似的放松了语气,虽然低微的声音中还带有着些许紧张,但道玄依然只是呵呵一笑,继续说道。

“哈哈,真的假的?那还真是失态了。”先生哼笑几声,拿起一旁的茶壶,给自己和永真都倒上了一点,一边喃喃着:“没想到我们永真也会数落人了呢。”

看着先生推来的小茶杯,永真连忙伸手接过,她没有多想就一口气喝了下去,但由于确实有些口干的缘故,她的喝茶动作太过急促,引发了一阵呛咳。

“咳咳!”

“慢点喝,烫的。”

道玄轻拍着她的后背,那只已被沧桑侵染的大手略显沉厚,却又如此稳人心神。永真有些不好意思,她咧了咧嘴角,心里却是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作为一个女孩子家,先生总是给予了她太多其他人不曾受过的耐心,就连那份严苛的形象也往往只会在课堂展现,并于私下,伴随着时间的交融,敞出他僵硬却又真实的温柔,这才是永真倍感愧疚的起因。

一心大人因为疼爱而轻缓了她的惩罚,也曾叮嘱此事就此罢了,不要再给她的先生增添愁绪,少女虽然满心歉意,但对先生生气的样子到底还是有些怕的,因此便有了蒙混搪塞的念想,可倘若对方一开始就严厉质问,她兴许还能瞒些时候,当这从背脊抚至头顶的大手开始散发温热时,那令人大气不敢一出的“慈祥”,却引出了她心中的难过。

“……………”

“你长大了不少呢……永真。”长辈的感叹诉说着疲倦,他抚摸永真一动不动的小脑袋,缓缓念叨着:“也许再过几年,我就要步入到该听你话的年纪了。”

不知是否出于刻意,就连罩在头上的手掌都在配合着先生的语速,轻轻抚顺她柔丽的秀发。可能对于永真来说,这种将中发缠于后脑,边发盖住耳端,后侧全数系成蝶状发髻的款式有些过于复杂,但正是这张大手每日清晨不辞辛苦的打理,才有了如今这副端庄漂亮的小美人形象,因此当它放在头上时,永真不知所措的一双大眼睛立刻偏向了另方,若有所思中溢满了纠结,她觉得自己实在有愧于先生的称赞。

“先生……我……”

她不知如何回应,两只小手扣弄着合在了一起,这种难以言表的愧疚情绪令人心慌也令人惆怅,她唇口微张,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敢回望先生的面庞,仿佛还在进行着是否应该讲出实话的心理斗争,但那张大手更像是沉在心里的一块儿秤砣,逐渐压过了她隐瞒过错的念想,毕竟到头来,所谓“不想让先生失望”的借口在自己应得的惩罚下是那么的无力又无意。

永真不再继续沉默,罪过之心终究越过了恐惧,她脱开先生的抚摸,踮着膝盖跪退几步,随后屈身拜好,将额头深深埋在臂下,颤声轻唔着。

而道玄也不难看出,这是女孩儿即将“认罪”的模样。

“先…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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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道玄的惊讶只露过了一瞬,作为长辈,他自然明白这副姿态预示的信息,于是原本已经渐变温和的神色顷刻间转回了先前的冷峻,虽然心中早有预料,但他并不希望次幕成真,尤其当对象还是永真的时候。

“是的……我要向您认错……”

“说吧。”他闭住双眼,揉起了眼眶。

“我私入一心大人的酒阁……还、还因为偷喝……给大家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可怜的小女孩儿,她道罪时颤抖的嗓音,在先生变颜换色之际,惊怕到了有些后悔坦白的地步,她知道自己还没有做好受训准备,但话已出口,便也没有了退路,只能一边身颤,一边设法将那歉姿作摆得更加标准,但这并不容易,抵在腰下的臀部就好似预警着某种未来,完全不敢向上抬翘,以使身体前倾得更加自然。

“果然,你心里有事的样子并不是我的错觉。”终于,面前的长辈一声沉叹,冷冷言道。

“先生早就知道了吗……”

“才知道,只是单纯有所察觉罢了,可没想…..哼……”

若论情绪的复杂程度,道玄不在永真之下,那令对方怕到颤躯的冰冷模样也只是一种不知如何应对的掩饰。他想过永真闯祸,毕竟不可能会有孩子不闯祸,但她口中的那个“偷”字却触到了身为教育者的底线,如果放在他人身上,他绝对会让其在众目睽睽之下接受当堂杖责的严惩,但这是永真,是自己会在醉酒时和友人们提称“爱女”的孩子,一想到这里,道玄额间的褶皱就深下了不少。

“你可真是……如你所说的那样【很听话】呢……”

他凝重的语气里写满了无奈,还有一丝身为教者,理应让对方觉出的不悦,事已至此,饶过这个需要严惩的女孩儿是不可能了,道玄不再细问,并非是他不想听到任何解释,或者说恰恰相反,他愿意去相信这个行为的起因不会太过恶劣,只是那训诫依旧必不可少罢了。

“我说过吧,永真,偷夺乃大耻之事,我可以接受你之后的任何理由,但似乎这些最基本的品行要求,你没有遵守。”

“是……先生……我知错了…………”

道玄再度长叹,取下了承汗的头巾,并将它绑在袖口,继续言道。

“去把你的戒尺拿来。”

“先、先生!”一听到戒尺,那可怜的声线中便夹入了更多哀求般的娇腔,她写满恐惧的小脸也在手背间埋入得更加低深,仿佛想要钻入地底,以此求得先生的饶恕,但显然这是没有可能的事,她最过惧怕的责罚终究是来了。

“拿来。”

少女已从这声命令中听出了怒意,这句话她并非首次听到,却是预感中最要严峻的一次,对于先生的戒尺,如果仅抱有打手掌的设想实在太过天真,犯下这等可称之为“罪”的过错,一顿屁股板子是在所难免。永真已经不知多久没有被先生打过屁股了,就算在以前,她也大多只是隔裙受过一顿掌臀便可罢了,但那手掌带来的闷痛就足以使她双眼渗泪,疼颤不止,何况还要换成一块厚重的戒尺。

少女默不作声地走向医柜,看着那根原本只为震慑而挂立在侧的厚竹木板,胸腔一阵虚寒。她小心翼翼地将其取下,一股令人心慌的厚重感立刻落满了她的手掌,戒尺的边角皆已磨至圆滑,方便长久持拿,也减轻了一点落臀时的硌痛,但对于肌肤本就细嫩敏感的永真来说,这种“多此一举”的设计并不能带来多少安心,于是吞咽过后,她再度俯首,将它交到了先生的手中。

“你懂得规矩,转过身去,做你该做的事。”仿佛已经盘算好了训诫方式,接过戒尺的道玄微微偏首,错开了直面对方的视线,而永真明白,即便先生一直将自己当作孩童看待,在这即将提裙露臀的时刻,先生还是给予了她作为异性的尊重,这为少女五味杂陈的心境增添了更多耻感,因为恰恰是这举动,让她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一个可以轻易外露私密的女孩儿了。

在道场受罚时都没有这般难堪,少女红烫着脸颊,转身跪好后,将双手伸进了裙内,她前倾身体,白薄的里裤被脱扯到膝处,裙沿在小臂的撩起下露蹭着她娇小的臀底,就这样扭捏了许久,她才完全脱去了下着。

“那个……您看……”永真声音颤抖着叫了叫自己的先生,正如之前所说,再多愧疚也无法让她轻易释怀,于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她掀起了褶裙,并将它轻轻掖在腰间,等待先生回首注视后自然而然的迟疑。

“………………”

此刻露挺在道玄面前的两瓣屁股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白嫩,显眼的几道愣痕均布在她最有肉度的臀峰处,并于抵手耸肩的撅翘动作下带出了她最后的乞求。

“一心大人……已经责罚过了……所以求先生……先缓了永真这顿打吧……”少女又怕又屈的撅着屁股,想要将臀间的藤痕全部呈出,但却因为过度害羞,两只垫在底下的小脚还在不断抵蹭着伤瓣,如此这般,一副半遮半掩的羞耻模样。

“永真。”现实不会如人所愿,道玄在脸色上依旧没有显出任何饶过少女的意思。“你能主动承认错误,却没有接受惩罚的勇气,这和隐瞒是没有区别的,况且,从你臀间的藤痕来看,一心他只是为你饮酒而罚你,但我要罚的是你的偷窃行为。”

听着先生的训斥,永真的小眼神变得更加飘忽不定,已经怕到无法直视对方,甚至不敢去望一眼那横在腿边的戒尺,于是她依然用双手兜揉着臀底,像每个被要求主动趴好却在脑中一片空白的孩童一样,等待家长彻底发怒后的拉拽。

“你给我过来。”道玄吐字很重,不想再给永真拖延的时间,他就像在拎一个布偶,将对方轻而易举的拉到了腿上。

“唔嗯!先生不要!永真挨不住的……”

直到腰下被布料贴满,永真才想起那些为时已晚的应话,屋内的冷气以及照映臀侧的烛温让这下身的触感变得十分敏锐,并且先生是盘腿坐姿,她的屁股正好垫在了外侧的膝盖上,以此被迫托抬到了令人羞耻加倍的高度,那两座圆翘的小肉丘,就这样承载着先生的“石掌”,难捱的紧夹在一起。

“挨不住也得挨,这五十下掌臀你敢挡敢逃的话,就等着明天在课堂上公开受责吧。”

“唔不要!先生你别吓我……我挨就是了……”

少女极不情愿的搓着两只小脚,因为先生粗糙的掌肤而抖瑟着嫩嫩的屁股,自己以前哪怕只是隔裙受打,先生都能几下将她拍出眼泪,更不用说在这种露臀前提下痛上添痛的情形了。她向后伸手,想将盖在自己屁股上的手掌推掉,但先生似乎没再顾及异性接触时的尴尬,轻轻打回了她的胳膊,这种教育前的沉默互动看起来有点好笑,却没有给双方带来任何心理上的松懈,而那还在不断轻抚少女屁股的大手,正舒活着这些渐显硬度的楞痕,为即将开始的惩罚做好准备。

道玄有些心软,永真的屁股实在嫩到让人不忍下手,那两瓣臀肤就好似细到无粒的白沙,被名为“藤责”的海浪推出了道道潮印。那臀儿的弧度与质感几近完美,与道玄粗糙的掌面隔出了多少岁月之差,论谁都会不忍下手,但话已出口,想要饶她也只能从长计议,况且倘若一心真的严惩了永真,他也不会不讲情理的继续加罚,虽然本身也猜到了老爷子心疼小辈的那点儿心思就是了。

伴随着一声长呼,道玄抬手,让冷风抚过少女的腰臀,提醒她做好准备,而后不轻不重的叩打下来,让清脆的啪响在回荡间波动着室内的烛光。

“啪!”

“额唔……”永真没有想到,这第一下责打会疼得如此强烈,下身赤裸的羞耻感顷刻间被那疼痛盖过,迫使她在接踵而至的后续掌臀中下意识的绷紧了身体。

先生不会给这该打的女孩儿多少缓和时间,即刻挥落手掌狠扇在屁股两侧,让消散的红热重新落满臀面,但那也只是循序渐进的正常效果罢了,想要让永真完全反省,训诫的仪式感必不可少,他的大手无疑要比那戒尺宽过许多,几乎无需确定落位,就能打满永真屁股上的每一寸肌肤,但他却以并拢的指部为主,有序点拍那左右扭翘的臀瓣,以此显出嫩肤晃颤、肉纹荡起的奇妙观感,清脆而又痛彻少女的身心。

“啪!!啪!!啪!!”

永真娇小却富有肉感的臀面上,越来越多的掌印成为了楞痕的伴侣,在扇颤中掀起那旧时的遗痛,惩戒着女孩儿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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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嗯……哼……”永真已经到了不会随意放声叫疼的年纪,就连呻吟都只是在闭紧的嘴唇下隐隐哼出,她平时挨得揍少,却不想像一打就哭的小姑娘那样让人烦心,既然认下错误,就应有将惩罚受完的决心,只是扇在臀上的巴掌愈发狠重,想到后面还有一顿屁股板子等着自己,身躯就不禁跟着心跳一起抖上三抖。

“啪!!啪!!”

“啊!!哈………疼………”还没等打上几下,被肉痛侵臀的永真就拢住了小腿,她不敢拘紧屁股,生怕先生抄起戒尺加罚于她,于是她光滑的大腿交夹对蹭,替代着无法抚慰的臀部,但这只是隔衣止痒,腿间的触感越是舒滑,落在屁股上的疼痛就越是显烈,越让她难以忍受。

道玄的手掌宽厚干燥,不比那戒尺轻缓多少,每一下挥臂的扇打,都会将疼痛深深灌进那娇小的屁股里。因为天色渐晚,屋内又升起烛灯的缘故,永真竟从面前的墙影间看到了自己的臀部轮廓,尽管其中的一半已被先生用坐躯遮挡,但露在侧畔,一对儿圆翘翘的臀底却还能让她看到每下掌掴后接连晃颤的“涟漪”,这痛羞的责罚红透了她的脸颊,于是忍住喊叫的唇口便逐渐传出了妥协般的呻吟。

“哎呦……哎呦……先生轻点……”

“啪啪!!”

“啊啊!!对不起!”

打过十几下,两瓣原本白嫩的臀片已被染上了粉红,层层刷叠着道玄的掌印,他发现永真意外地适合受打,便放缓了力道是否过重的担忧,可这对于永真来说并非好事,不断袭来的痛感让她有些承受不住,可挥在身后的巴掌却还在稳步加速,似乎是想铁了心的要让她露些丑态,于是少女在这念想下激起了一丝丝反抗的心理,双脚便开始不再老实,总想踹紧地席却又无法施力,不知该如何释放这股情绪。

“怎么?给你打出气性来了?别找麻烦。”

“可…..额嗯!真的好痛…..先生打得好重…….”

从少女嘴中挤出的话语已经渐显求意,再这样下去,还不等戒尺“上刑”,自己就要被那巴掌打得屁股开花,这种说法光是在脑中闪过就已经臊到她不敢抬头,更别提先生每每打下却不会立刻拿开的惩戒习惯,让疼痛与炙热完全灌入体内的同时,带给这位少女青春时期独有的触碰异感,令人羞涩,却没有尽情反馈的勇气。

“言语无法教明的事情,就要用这种方式来让你知晓。”训罢,道玄落下的掌掴提升了一层力道,重重地打在臀瓣之间,那颤入里肉的痛感终于让永真一声叫疼,错开了趴好的位置。

“啪!!啪!!”

“额啊!先生慢点……”

道玄没有如她所愿,反而稳住了身体,坐得更加直正,他放于少女背部的左手不再只是掀抓那点儿卷好的衣裙,而是直接按在裸腰之上,完全至离了永真对于布料的依托,两点好看的小腰窝就这样不断蹭撞着先生的拇指,向他叙述那被拘束的臀儿有多么可怜。

“痛……哎呦……”

永真的哀吟愈发频繁,渐渐跟上了掌掴的速率,泪水在眼眶里打着圆转,仿佛随时都会因某记狠打泉涌而出,五十下掌臀刚刚过半,自己却已无法耐住扭动身体的欲望,开始躲起了巴掌,但这在先生的按压下实属徒劳,于是扭动逐渐变为了拱耸,嫩粉的臀儿在肉颤中上下摆晃,应接着落下的责打,似乎是想缩短与那抬掌的距离。如若有旁人观看,也许还会被她天真的想法弄到逗笑,可现实中陪伴自己的就只有这位扇打屁股的长辈,一边看着这个“傻丫头”,一边加剧着警告其不要乱动的惩诫。

“额嗯……先生……我错了……我……”少女捱痛不住,开始哼哼唧唧的认起错来,小手还在时而顺起她落于额前的一绺垂发,似乎是想维持先前的端庄形象,却又与她扭拱的屁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

看着永真痛喘的模样,道玄缓了一缓,将墨台旁的小湿布递给了她,永真连忙用它擦掉额间的汗渍,却还未等另做其他,便再次“受用”起那狠痛的教诲。先生的关心极其短暂,却及时回应了少女诚意受罚的态度,就这样再打十几下,永真的掌臀处罚接近了尾声。

“啪啪!啪啪!”

洁白如藕的两条大腿在对蹭中发出阵阵擦响,仿佛都能吹出粉面一般,“羡煞”了已被暖色侵染的臀底。啪啪的臀响让永真喘息加重,呻吟中的几声娇颤已然成为了常惯,最后的几下掌掴,道玄用出了很多力气,打得她哀叫连连,恨不得扣烂那柔软的地席,她渗汗的娇躯一颤一颤的应着扇打,越是濒临结束,就越是疼到不能自己,等到给她不老实的小屁股再添几下,道玄便松开了少女,任其滑落一旁,不顾羞耻的按揉伤臀。

“哎哟………”

少女侧卧在地,满脸羞红的捂着屁股,先前的藤痕已被掌印掩盖无几,它们混杂在一起,将阵阵余痛传入到她瑟抖的身体里。令人疼惜的小脸上,一对朱唇还在不断呼喘,因为喝过热茶的缘故,那里并没有失掉太多水分,才使这张小美人的面庞不会显得过于憔悴。

“别就这样躺在地上,起来,坐好了。”不难从先生的神色中看出一丝担忧,只是那命令依然充满着训斥的口吻。

“呜……是……”永真委屈巴巴的爬起坐好,将双手夹压在屁股与小腿之间,扭扭捏捏的晃着身体,似乎想用冰凉的脚掌去贴碰臀底,以此解去些许红热。她娇羞的眼神不知看向哪里,一幅论谁都会心生饶意的可怜像,但这不包含她的先生就是了。

“要喝水吗?”

“要……”

说罢,道玄拿起桌旁的茶壶,只是刚刚落手,就起身离开,将它向门外带去。

“还是很烫,我去兑些温水。”于是就这样,道玄向廊道走去,带上门帘,留下了还在呻吟扭躯的少女。

“斯……好疼……..”看着先生不在跟前,少女慢慢趴躺在地,尽心按揉起自己的屁股,那抚慰不完的疼痛令她惊疑,自己的臀儿何时发育得这样丰满,使双手根本就按揉不全。那股热中带麻、麻中带痒的痛感还在不断“啃咬”自己的皮肉,想要安静忍受实属难事,弄得她真想哭上一会儿,以此缓解即将面临下一场责罚的恐惧。

【先生回来后是不是就该打自己板子了……】类似这样的想法不断出现在永真的脑中,双手还在反复确认自己是否仍能挨打,可结果令人惋惜,巴掌再狠再痛,终究也只是巴掌,不会将她的皮肤打瘀打破,那仅能代表微肿的肉红除了让屁股更显翘圆外,无法为她做出任何请求宽恕的辩护,如此一想,永真的小身子就又开始抖个不停,毕竟对于每一个孩子来说,最可怕的责罚永远都是下一场。

先生正在为她打水,应该还没有气在头上,更加诚恳的态度,也许是唯一得到饶恕的办法。抱着这种念想,少女于深思后做出了行动,她将戒尺横放在对门的方向,随后转身跪正,再次忍住羞耻将腰裙提好,露出需要继续受罚的臀部,十分庄重的等待先生开门归来。

“消消气吧先生…..”不断默念的自我安慰虽然无法平稳永真的心境,但她依然稳住了情绪,并默默祈祷,祈祷先生还是心疼她的。

“…………”

门帘拉开的时间要比想象中早上一些,随之而来的沉默也依然还在意料之中,少女吞咽着口水,拱高了待惩的臀部,赶在自己认为理所应当的寂静场景下,缓缓说出备好的措辞。

“先生……你回来了……..”

令人惊鄂,就在永真回望的那一刻,一股熟悉的味道,一个熟悉的轮廓,在暗淡烛光的映影下,止住了她的嘴巴。

“先……先生……这……”

“你到底还干了什么蠢事?”再回看道玄的面庞,阴沉,难以置信,还有不再收敛的愤怒,就像那满水的茶壶一样“溢于言表”。他将手中的两样容器一齐放在了桌上,却不难看出它们之间的差别,因为一个装着温热的茶水,一个装着冷掉的烈酒。

“你所说的【偷喝】,难道还包括把它拿回来吗!?”

“先生……你怎么找到……”对方震耳的声音显然吓到了永真,她颤抖着后跪半步,不敢相信地盯着桌上那无法解释的“罪证”,那瓶自己私下带回藏好的酒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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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玄明白自己刚刚吼得有些大声,于是压住了嗓子,沉声说道:“这是道场才会存有的【龙泉酒】,那浓味是个鼻子就能闻出来,更别说还就藏在花瓶后边。”

“这……我………我………”

“嘭!!”

只见那大手重重的拍向桌面,也同样拍散了少女想要编造谎言的心思。

“唔……”她的大脑一片混乱,双眼也失去了亮彩,这不光是对无法得到饶恕的下场感到恐惧,也是为了某种可能无法实现的愿望而心生失落。看着先生一脸怒意的样子,她开始在心里责骂自己,为何让事态发展得这样难堪。

“算先生拜托你,告诉我,这是一心让你带回来的,并发誓这是实话。”先生按揉着眼眶,给予了永真最后的机会,不论是对她也好,还是对自己也好。

“…………”

“不……这是我偷拿回来的……一心大人并不知道……”

“再给个说法吧……永真……别让我上火了……”他满脸的愁绪间已经生出了几许失望,而永真却也逐渐闭塞,失去了沟通的意愿,就像每个孩童在青春时期永远不会吐露的心思一样,幼稚到令人恼火,却又真实到让人疼惜。

“继续打我吧……”少女的身躯再度俯下,颤音中的觉悟令人敬重,却只会让不明心意的长辈怒意提升。道玄不再压抑怒火,他伸手一抓,将对方拉到了跟前,他没再将永真按到腿上,而是让她保持着屈身请罪的跪姿接受处罚,整个过程极其迅速,就连滑落的裙摆都在怒掀之后带起了一阵不小的室风,而后就是一声与那掌臀完全不同的责响,打出了少女的疼叫,响彻整间小屋。

“哇啊!啊呀!”

这一尺可比十几巴掌要疼上太多,永真的臀儿顷刻间浮出了一道红印,豆大的汗水从额旁流过,紧绷的两只小脚也失去了力气,如若没有先生的拽扯,她绝对会疼到趴躺在地,蜷缩一旁,不顾事前的任何悔意。

“跪好了!”道玄重新直腰正坐,按实了永真的身背,他猛抡戒尺,接连抽向她被迫撅好的屁股,那挥臂的动作没有任何迟疑,重重打下后便立刻抬起,紧接去下一记的惩戒。“不要!好疼!呀啊!!”永真嫩红的屁股在一阵激烈的耸颤中不断向着外侧偏移,却无法得到任何避过疼痛的效果,只是打了七八下,她就开始哀叫不止,大声的求起饶来。

“先生!先生别!永真知错了!先生轻饶啊!”

“就凭你偷回来的酒盅,说什么也不能饶你。”道玄稳住了语气,没有继续刚才的敞声训斥,但这并不妨碍他挥尺的力度逐渐加大,让比以往响亮多倍的啪声不断在那尺身与臀肉的交碰处有序传出,这逐渐加重的责打,似乎是想让少女的痛喊与粗喘变得更加急促,以此留下令她久时难忘的惩戒记忆。

“我……呀啊!我不敢了!别打了!会破的!”永真攥紧了小手,与双脚一起敲踹着地面,她可怜的臀儿火辣炙痛,被记记戒尺抽满了红印,她能清晰体会到那份让人难以喘息的无助,并在写满痛苦的俏容下,涌出不再收住的眼泪。

“呜哇……唔……”

永真放声哭泣,道道热泪开始浑滑她羞红的脸颊,哭声伴随着落下的戒尺一顿一顿,却得不到掌刑人的丝毫怜悯。先生连抽了她二十几下,肿臀之间已经分辨不出各类惩具的印痕,这是永真从未受过的一顿痛打,却还要在接下来的斥责回应中,继续着她的加罚。

“说!怎么偷的?”道玄用尺头抵推着少女的屁股,那股钻痛令她喘息加重,不断对抖着两条落出汗水的大腿,她不知后身的情形,那里一定早已肿红不堪,不过必须保持撅臀姿势接受训问的羞耻感却更要强烈,羞到她用双臂蒙住脑袋,委屈至极却又不敢怠慢地吞吐回道。

“我…我趁午休的时候跑到阁楼……在抽屉里翻到了钥匙,然后就……就……”

“就什么?”道玄又照着永真的屁股猛抡一尺,打得她嗷嗷疼叫,赶忙继续坦起罪来。

“啊啊!!然后我就、我就、我就偷偷溜进去玩……还尝了一瓶……但…那太辣了…..我就使劲喝了一大口……”永真说话的声音十分虚弱,绽臀的疼痛让她连下齿都在不断打颤,那块抵在屁股上的戒尺就像一条啃咬皮肉的木虫,吞噬着肌肤的温色,将柔软的臀面压出了凹陷。

“先生…饶了我吧……呜……”

“啪!”

“呀啊!!”

道玄打下的力道依然表明了态度,惩罚还要继续,可永真的臀片已经失去了任何一处白嫩,只留下清晰可见的尺印,如同那面容间的泪痕一般层层交叠。

“你是真把医馆的训诫当作耳旁风了吗!?还是说我惯你太久,你就开始和以前一样犯野了是吧?”

“啊啊!不是不是!不、不是……”永真一边受打,一边急促的开口否认,戒尺抽在屁股上的痛感实在太过强烈,臀峰处还未作消散就会立刻浮显在肉多的臀底。先生不会再像先前那样给予缓和,他要让接踵而至的痛楚在重重惩戒少女的同时,令她对自身言行的后果产生畏惧,以此到达教育效果,否则以他真实的手劲,不用几板子就能把这女孩儿的屁股打出红瘀,惩罚也就早早结束了。

“一心大人那是疼你才没严惩你,你可倒好,知错不改,还把这酒盅偷拿回来,你是怎么想的啊!?”道玄抡尺的方式已由摆臂变为了甩腕,这样他便无需在打下的时候刻意收力,用腕劲推动戒尺本身的质量重叩在永真的臀上。

“额啊!!我错了先生!疼!别打了!别打了!”

永真的哀嚎越发响亮,屁股每挨一下,她就会扬起头来哭叫一声,用眯住的双眼夹下一道泪珠,她简直快要崩溃在这痛楚之下,肿红的屁股早已不顾羞耻地扭拱外晃,像个脱离身体的小活物般左右“蹦跳”,楚楚可怜。

“啪!!啪!!啪!!”

“哎呦!!先生饶我!啊!”

求饶越是频繁,抽在屁股上的戒尺就越是狠重,带动尺头发出细微的颤声。少女的整个臀面通红一片,逐渐肿硬,不会再轻易地被戒尺打出凹陷,得到肉峰处的冲缓,这痛上加痛的惨状只能用泪水与哭喊来释放未免太过苛刻,但这是永真此刻仅有的权利,她甚至双手合十,祈祷先生的怒意连抽能快些结束,放过她可怜的屁股。

就这样,道玄打了四十多尺才终于停下,永真的两瓣娇臀已经无法看到任何一处白肉,与腰间掀起的红裙一起争比着晕色,连续打了这么多下,道玄也多少在气愤中缓和了些许情绪,他承认自己有些不太理智,如此痛打并非完全只为惩罚过错,但永真毕竟是自己的养女,将其当作亲生骨肉看待也早已在情理之中,因此犯下这等罪责也必然会令他怒意激增,可冷静下来后,看着面前这个跪撅在地上,手捂伤臀的少女,那畏惧中交杂委屈的神情时,心生的怜意便在顷刻间流涌而出,令人不禁回想起他们初遇的时候。

当年轻的自己整日奔波于救治伤员之时,他那被称为猿猴忍者的战友带回了这个啃着食物的幼女,她不会哭,不会怒,没有受过教育,也做不出任何表情,只会呆呆地望着自己,不断咀嚼着嘴中的饭团。盗国之战让大人们夺回了属于自己的一切,却夺走了这些孩童们的未来,他心中有愧,于是便答应了赡养少女的请求。从此那个性格怪异,一门心思只为探究医学的男人第一次有了另外的生活目标,起初他只希望永真能够健康成长便好,但后来她主动要求与自己学习医术,才使“父女”二人的心灵交互不再停滞于表面,话语也增多了不少,乃至现在,这个逐渐成熟懂事的小姑娘甚至还会因为犯下过错而被自己教育惩罚,这份微妙复杂的情感让他一时间不知所措,想要伸手安抚对方的身体,却迟迟无法放下攥紧的戒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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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疼……好疼……呜……”

“我很失望,永真……”道玄缓缓言道,并将那桌上的酒盅放到了永真面前,继续训斥:“我答应让你去一心那里学习剑术,只是希望你能在动荡的未来保护自己。”

“先生……呜嗯……”

“可我知道你真正想去学武的原因。”

先生叹息声中流露的愁绪止住了少女的哭泣,她醒着鼻子微微抬头,看了看那摆在面前的酒盅,又面色羞愧地低了下去。

“我尊重你的选择,但就因为这样,你才不能忘记初心。”

“我没有忘……”

“那就告诉我你这样做的原因。”

“我不想说……”不论先前的责打多么疼痛难忍,永真也依然没有袒露心声的意愿,像是在赌气,也像是在隐瞒着某种不能说出的秘密,道玄在她泪流不止的眼神中竟看出了一丝坚定,他开始迟疑自己的“拷问”是否应该继续下去,因为就在某一瞬间,少女的眼神偏转到了一处放置机关器具的木盒里,令他在若有所思中觉出了端倪。

“那好吧。”道玄冷冷一言,重新挽起自己脱落的袖口,拿住戒尺继续说道。

“我会最后打你三十下,结束后我便不再过问,但在这过程中,你必须望着这瓶偷来的酒盅,好好反省你为何应得这份惩罚。”

“先、先生……”

“你也可以选择不挨这三十下,但明天我会把你偷来的酒送回道场,自此以后你便不用再去那里了。”道玄的语气异常沉重,并非先前那样愤怒,却依然能让少女心中动颤,她知道这是先生的考验,考验她是否真的愿为自己的初心做好觉悟,于是片刻寂静后,那仍然充斥着畏惧情绪的稚嫩嗓音终于缓缓道出。

“是……请继续……”

永真接受了最后的惩罚,将双手不舍地从臀瓣间拿离开来,仿佛还没有为屁股散尽那不断生出的余痛。道玄用戒尺抵了抵她的后背,做出示意,她便慢慢展开身体,平趴在了地席之上。温和的触感不断传入小腹,永真的整个腰臀大腿都毫无遮掩,呈现在先生的面前,她无法乱动,也不敢乱动,默默等着先生继续举起惩具,落打那片白皙之间显眼的肿红。

道玄挪身向前靠过一靠,吓得这个小姑娘闭上了双眼,神情中写满了苦涩,她见过犯罪之人趴在地上被杖责的情景,惨痛又羞耻,令人不敢多看,而此刻的自己与那处境也相差无几,因为就算戒尺要比刑杖轻小不少,氛围带来的压抑感也远比趴在腿上要强烈太多,于是待她再度睁眼,盯住眼前的“罪证”时,下一轮的判罚处置就已经开始有序执行了。

“啪!”

“啊!!”

平趴姿势下形成的高低差给予了戒尺足够的挥落幅度,就算刻意收力,也远比先前疼痛不少。永真的那声惊叫久久无法停止,如此红肿的臀儿只要一尺就能让她急喘许久,但这也只是一个惨痛的开始罢了。

“自己数着,我不会去记你挨了多少下。”

“哼嗯……是……一……”疼叫之后的永真羞羞念道,虽说报数是一种能够分散注意力的方法,但对于此刻的自己来说,任何做事都只会为身心增添苦难。

“啪!啪!”

“二!哈……啊!三!”

就好像今晚的这顿家法才刚刚开始,寥寥无几的念数涵去了先前的无数责打,永真对抵膝盖,使大腿得以并紧,虽能遮些私羞,但也让臀儿因此隆起得更为圆翘,一板子打下去,简直快要将那肉峰分半,分出翻倍的痛楚。

“四!啊呀!”

滚烫的泪水顷刻袭来,伴随着念数后的长吟,叙尽了少女的可怜,但戒尺不会为她拭去眼泪,只会让它更甚流涌,一刻不停,就像那位施罚者一样,拒绝了心中所有的饶意。

“啪!啪!”

“五……额啊……哈……六!呜……”

打过一板便又是一板,道玄抡尺的力道没有半毫偏差,这股臂劲就算用巴掌,都能疼得永真哭喊大叫,何况还是一根硬冷的戒尺。道玄虽然说着不会刻意记数的气话,但心里却如明镜一般把握着每下责打,只要永真的屁股一出现破皮出血的迹象,他便定会收手,留到下次再惩,只是目前来看,永真还是能挨上不少的。

“七!啊八!额九……哼哼……疼嗯……”

永真的小脚丫开始在那来回踢踹,却不敢造次多久,就被剧痛激得踩紧地席,转为了腰臀的扭动。她早已泪如雨下,哭啼的声音逐渐替代了痛喊后的重喘,精神崩溃的临近程度也追上了肉体的苦痛,就这样,漫长的第十下戒尺重重挥落,将少女的哭声再度打开放阔。

“啪!!”

“啊十!额啊!先生!疼啊!”她的痛楚难以收敛,双臂即刻撑身而起,引出了仰头后的一声惊叫,与此同时,膝盖的下抵也使得她的屁股被迫耸向高处,与迎合后抬的两条小腿一起挡住了半边伤红,看来虽然仍能受打,但少女的身体却早已发出了拒绝挨痛的乞求通告。

“趴回去!你还想像刚才那样被我按住打吗?”

“先生…先生别……饶饶我吧……我不能挨了……呜……”她哭哭啼啼的求着先生,肿红的臀瓣似乎快与脚跟相触,但眼看先生伸手按腰的动作,便只能立刻趴卧回去,仅仅留下自己闭住双眼后哀伤的呜咽。

“给我睁开眼睛!我说过要你盯着酒盅对吧!”

谁想先生是这样的严厉,那只大手还是按在了她的腰上,为接连抡落的戒尺做好了定点指位,就这样连抽三下,疼得永真敞声大喊,想要二次抬身,却被腰间的按压弄得不敢发力,这也许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却为少女临近崩溃的心神再度坠入了一副重砣。

“额啊!十一十二!啊呀十三!”

“从十重数!什么时候盯住了酒盅,什么时候继续算数!”

“先生不要!我再也不敢了!”求饶的无用性永真再也清楚不过,但她又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等那不算数的抽打再度落臀,她才能被迫低首,望回那瓶令她苦不堪言的“罪证”。

“啊嗯!十、十一……”

“啪!!”

“啊十二!!”

受到的加罚并不能迫使永真听话多久,但那双泪汪汪的大眼睛还是坚持着盯住了酒盅,她开始一边吃痛一边胡思乱想,心中逐渐生起了愤恨与怨念,愤恨先生为了一瓶酒就要将她痛打一番,怨念自己没有把酒盅藏匿到更难发现的地方,诸如此类,毫无意义且并非真心的念想。虽然这些想法很快就填满了她的思绪,但现实中绽于臀峰的肉痛却即刻将它们打消得一干二净,只留下“真不该行盗窃之事”的悔意,不论那悔意是出于愧疚,还是出于对惩罚的恐惧。

“额啊!十……三……”她疼得颤声不止,两半通红的臀肉开始微微抽搐,牵引着大腿瑟瑟发抖,此刻就连那原本硬冷的戒尺都被打出了热感,停留在屁股上,吸纳肌肤的温度。道玄刻意下压,让整个尺身都陷进她的肿臀里,刺麻之痛缓缓生出,变相惩罚着这个可怜的女孩儿。

“啊!!十四!不要、不要再打了……呜……”

“啪!!”

“啊啊!十五!疼啊!”刚刚过半的责打让永真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以往先生训她罚她,再怎样打她手板或揍她屁股,饶求到这个份上,也多少该收些手了,可先生今晚却不同往常,无情得让人感到了一丝无助与绝望,再回看那高举的臂影,心中的哀怨便与泪水一起流涌而出,转为了一句楚楚可怜的话语。

“呜……先生不疼永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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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句话,道玄突然愣住一下,停顿了手中的戒尺,他并非面色上表现的那样冷酷无情,永真的每声哭喊,每声求饶,都在不断敲击着他将惩罚进行到底的执念,此刻的他早已在脑中构想了无数事后的安慰方式,给她上药,守着她睡觉,停掉明天所有的课程,推掉明天所有的问诊,去给她买任何她想吃的东西。几乎所有疼爱的念想都浓缩在这短暂的停顿里,却依然无法阻止这名医者甚至有些自我厌恶的固执。

“犯了这种事,不好好教育你,我才是真的白疼你了……”

也许是这句话给予了动力,本想轻些抽落的戒尺在临近臀前突然加速,又一次打出了永真的痛嚎。

“啊!十六!啊呀!”这没有轻落的一尺抽得永真差点咬破嘴唇,哭哼的声音又一次变为了啜泣,细锐到显出怨意。现在的她哪还想得什么反省,只会在心里不断愤恨着先生的无情,毕竟从相识时起,这位长辈的照顾就早已令她产生了足够多的寄托之愿,令她因战火而满目疮痍的童年,于关心与疼爱之中愈合如初。

“你打死我算了!当我没活过好了!”她颤声怨道,仿佛发自内心般的恨意,却只会招来长辈的怒火。

“你再说!?”道玄无法容忍,又一次上手按腰,用戒尺接连抽向这个在说胡话的女孩儿,他一时间竟气过了头,抽打的力道没有丝毫减缓,重重抡在臀上,抡在本就通红的肿处,不再顾及永真此刻真正算得上是“惨叫”的哭喊。

“哎呦!!哎呦!!不要!!啊啊!!”永真照常开始大声疼叫,但很快她便感受到了那不同先前的猛烈力道。疼痛瞬间积蓄在一起,如同上刑一般难以忍受,这全力抽臀的责打要比任何时期都难捱难顶,纵使她可怜的屁股已经快要扭到翻身,也依然会在那大手的拘束下,结结实实地挨上每记责打。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敢胡说了!先生别!先生慢点!呜哇!”

一时胡言的代价可不是只用几句求歉就能抵消的,永真的屁股因剧痛而不断耸动,却都无法跟上落尺的速度。她被接连重打了七八下,根本无法倒出时间说出一句念数,而先生也没有丝毫停顿的意思,甚至就连他本人都在施力责打中发出了紧咬牙缝的累喘,可怕到让人心慌神颤。

“先生!我招了!我全都招!别!”

少女终于被这狠重的责打逼到愿说实情,但先生还是没有停手的意思,只是继续落尺,充满怒意地追问道。

“说,为什么要偷酒!”

“啊啊!先生先别打!我都说我都说!”

“快说!!”

此刻的永真濒临崩溃,抽在屁股上的戒尺似乎快要扯掉她的皮肉,于是她一边痛喊,一边急忙说道。

“啊!因、因为猩猩!呜嗯!”

“…………………”听到永真的招供,道玄先是一愣,但很快便明了般的恢复了神色,他终于明白这丫头为何要做这种事情,也终于明白了她对自己有所隐瞒的原因,但不论如何,就好像没有任何改变一样,道玄的戒尺依然没有停止它迅猛的落打。

“啪!!啪!!”

“呜哇!!不!”永真终于崩溃了精神,开始不顾一切地嚎啕大哭。她十分清楚,说出实情并不会结束这严厉的惩打,只是更多想要泄放自己心中的哀伤罢了,因为在听到这句话后,先生的神情中已经显出了理解之意,还有眉宇间深深流露的自责与疼惜,而这,便恰恰是惩罚还未停止的原因。

因战火而心生怒怨的猿猴忍者终究化为了【修罗】,山河破碎,生灵涂炭,仿佛即刻发生的未来,逼近着无辜之人的性命,年幼的永真与年轻的道玄便是其中之一。记忆中的他们,在剑圣一心砍下那怨鬼的臂膀之时,做出了各自的人生选择,尤其是年幼的永真,更是选择了一条沉重的道路。

【如果修罗归来,由我斩杀】

少女的心声,让作为长辈,作为养父的道玄无比憎恨自己的无能,他不希望这难以改变的未来成为一个孩子需要背负的枷锁,成为她与那恩情之人决断命运的永世之伤,于是渐渐的,他不再允许永真对“猩猩”的看望,因为他不想让那情感在溶血之时,成为永真一生的痛苦,起码到自己找出办法之前。

可她果然还是忘记了“初心”。

沉声的落尺,哭泣,叫喊,仿佛没有言语的对白,叙说着二人共同的记忆,待到暂停之时,少女眼前的这个男人才终于沉下气来,默默说出了他应该说出的话。

“对不起,永真,是先生不讲情面,把你打成这样。”

“呜…………………”

“但偷就是偷,是任何心意都不应作为理由的劣行。”

先生伸出了那一直无法伸出的左手,轻抚在少女的头上。

“我要继续了。”

看着先生再度高举的臂膀,永真便哭得更厉害了,而那声音越是凄厉,积蓄在心中的某种情感就越是强烈。她无法辨认那似哀非哀的感觉究竟是何,只觉自己的嘴唇已经僵住不动,舌抵上齿,预备着出口的话语。那是求饶,还是痛喊,或二者并出,她已无断决,只是单纯凭借着本能,凭借着心中无法道明的情感,于朦胧之痛中颤声回望,回望那个手握戒尺痛打自己,却令她在成长的岁月里于每每接触之时,都愿敞开心扉,永远不会憎恨的长辈,并轻声求道。

“爹爹……”

“…………………………”

“爹爹不打了……呜……”

稚嫩的声线仿佛凝固了时间,止住室内的声响,也止住了道玄的臂膀,那不同过往的乞求,仿佛要比任何一次叫饶或哭喊都显得娇弱可怜,难以言表,而那晶透如镜的双眼,正盯凝在他怔住的脸上,微微颤瞳后便苦涩一合,退回了臂中,继续为哀情的哭泣释放泪水,展现着一个少女心如碎火的脆弱模样。

“………………………..”

伴随沉默,紧握手中的戒尺点到了地上,道玄瞪大的双眼仿佛没有透出光亮,“失意”地呆滞在那里。他因严厉而皱住的眉头渐渐塌下,鼻廓放宽,代替唇口呼出气息,直至完全寂静了自我,才五味杂陈地闭上眼睛,不再凝望。

就这样过去了许久,连那烛灯的火光都显出了渐灭之意,而永真的哭声也在疲劳中缓缓降下,转回了细小的痛吟。她的臀上已经盖住了一张温水浸过的湿布,代替她有些不敢触碰的双手,温柔抚慰着臀间的肿伤。

“唔…………”

仿佛这份沉默的“礼物”还不足以让少女平息哀怨,她颤颤巍巍的跪坐起身,双手隔着湿布,兜揉起自己受打的屁股。这股触碰之痛如同心跳一般,不断在腰下跃动,越是费心按揉,就越会使那痛声提音升调,令她倍感羞涩。如此委屈可怜的小模样竟有一丝莫名的可爱,就好像记恨似的,永真伸出小脚,怼开了那把放在身边,将她打得哭天喊地的戒尺。

一边揉着屁股,永真一边开始回想起刚才的话语,自己一时无法挨痛的“错言”虽然止住了惩罚,但也让这后续的氛围变得十分尴尬。比起先生的训惩,她更怕先生不理她,尤其是在这种时候,哪怕先生要一脸严肃地让她面壁罚跪,或一脸温和地摸摸她的脑袋,都会是一个令她可以接受的结局,因为这样,先生才不会记住自己的那句“错言”,不会像现在这样,于闭眼冥思之中,将失落与自责浮写在沧桑的脸上。

“先……生……”

少女对蹭着膝盖,小步挪到先生的身边,她低下脑袋,羞答答地拽住了对方的衣角,以往自己挨打挨罚,只要这样,先生就一定会有所反应,捏捏她的脸蛋,或者弹一下她的额头,但此刻对方却不为所动,就连看她一眼都不曾做到,一脸凝重地闭塞在那里,仿佛与先前的情形有所对换,令这不知其心的小辈怨意提升,认为这是先生对她失望的表现。可事实上,道玄只是单纯不知应该如何面对她,如何面对这个刚刚叫他“爹爹”的女孩儿。

这是道玄从未听过的称呼,抚养永真长大的他也曾幻想过自己老去的某天,会在永真的陪伴下度过暮生,在真正将亲情融于异血的关系下,听她叫出一声爹。但现在,自己却不留情面,将这个心爱的女娃娃痛打一顿,只因那早已无谓的教育固执,令他怨透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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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先生毫无反应,永真有点着急,声音又一次渗入了哭腔,挨过一顿打,还没等闹上几句别扭,对方倒先不理自己了。心中积蓄的不满与寂寥,让她无比渴望得到先生的回应,于是她慢慢趴在了对方的腿上,嘟着嘴巴,一脸羞红的说道。

“能揉揉吗……”

“…………………..”

少女鼓起勇气的话语依然得来了沉默,但小过一会儿,那张大手还是抚在了她的腰上。

“唔……”

永真倒吸一气,紧张等待着自己不知如何的未来,但很快,她便感受到一股推开之力,虽然略显犹豫,但还是让她落回了地上。

“你…………”

永真望向道玄的面庞,他已经睁开双眼,却依然没有看向自己,只是注视着那瓶酒盅,没有任何反应。

“好过分……”

哽咽的声音再度传出,被泪水重新注满双瞳的少女咬住嘴唇,颤声说道,随后她放裙起身,抹着眼泪离开了房间,而那帘门关闭之后,哀伤的哭嚎便响彻了整间走廊,直至渐远,仅仅留下道玄孤独的身影,在烛光散尽后的月映下,彻夜长叹………

临近晌午的日光在秋叶掩挡下,只有缕缕几束能够照进庙内,落在崭新的佛像上,而那佛像本应慈祥和蔼的神情却不知为何,蕴藏着一股无名的怒火,尽管它并不是因为那位入门的外客才显现得如此生动。

“好久不见,猿。”身披长袍,手提包裹的道玄嘴角上抬,在问候之后便盘腿坐下,望向不愿对视的老友,以及正趴躺在他腿边,深深熟睡的少女。

“别跟我说话,不想理你。”

“哼哼,怎么?生气了?”道玄轻声笑道,慢慢解开了包裹,里面放着三样东西:一件保暖的皮袍,一只木骨拼接,制作精良的手臂,以及一瓶瓷白的酒盅。

“我只是来让你试试这改进后的【手】,顺便……把永真落下的东西给你带来罢了。”他拿出酒盅,将其推到了佛雕师的身前,至此那浑浊的双眼才终于偏向了自己,于是他低声补充道。

“当然,还有带永真回去……”

“如果代价是你把她打成这样,我宁可不要。”佛雕师依然下咧着嘴巴,满脸不悦地轻抚着永真的身背,她似乎睡得很死,可见小半日的奔波已经让她疲惫不堪。

“好了好了,小点声,别把她吵醒了。”道玄抖开皮袍,盖在了永真的身上。“我昨晚给她上了药,但估计你也看到她跑来时一瘸一拐的样子了,必须再休养一日,以免发烧。”

“哼……”

“好啦……是我不对,对不起了。”他笑了笑,伸出手臂,缕起永真凌乱的发梢,那眼神中透出的疼惜就好似射入庙内的晨光,柔柔折映在永真的身上。

“别跟我说……”佛雕师挥开了道玄的手指,并将皮袍上提,完全遮裹了永真的身体。

“她又不是我的养女”

“哼哼,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了。”

就这样,两位已有年岁的老友轻声相谈,许久不见的他们仿佛有着说不完的话语,但不论说到何处,只要睡梦中的少女发出声音,他们便会寂静下来,一齐望向少女的脸庞,而后过去一会儿,道玄已经为佛雕师断臂的左肩安好了义肢,并示意他做些动作,于是佛雕师拿起了那瓶酒盅,持在面前,细细的闻嗅端详,再小口饮下,伴随着舒畅的长呼,凝聚五官,体验那股辛辣的快感。

“哈……好辣!够劲……真是令人滋润的味道,一心那家伙,存着这种东西也不告诉我,可真是小气呢,哈哈……”他很少会露出这种发自内心的笑容,而那笑过之后,低头看向少女的神情中也同样流露出了他并不擅长的温情。

“不过,真的很好喝。”

“那就好,她一定会很高兴的。”道玄擦了擦汗水,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仿佛心中的惆怅,在佛雕师自然娴熟的动作下得到了些许消散。

“她到底高不高兴,就要看你接下来怎么做了。”佛雕师将永真慢慢抱起,这他第一次能够这样的搂住对方,看着她在自己怀里发出呼睡的声音,而后他将永真放在道玄的背上,确认对方背好之后,再度提盖起她身上的皮袍,做出了送别之意。

“嗯,我明白。”道玄佝偻着身体,起身回应,随后转头继续说道:“过段时间我会再来看你,到时候再一起喝酒吧。”

“好,不过……到时也把永真带过来吧,让她给我们斟酒。”

“哼哼,我知道了。”道玄笑着,将永真向背上托了一托,而永真的小手也在朦胧之中抓住了先生的肩膀,如同回到熟悉的温巢一般,将面容俯下,埋住了自己冰凉的小鼻头。

“那么,尽量去适应你的新手臂吧,这也许已经是我们唯一的办法了。”

“啊,当然,我一定会适应下去的……”

佛雕师一声长叹,背过身去,双手合十,对着那尊尊佛像闭目祈愿。

“毕竟……不想让她伤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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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月映下飘散浮尘的书阁里,一名少年正依靠着书架酣然入睡,半攥在手中的文卷已经渐渐脱落,就在即刻掉下之时,被一只并非血肉的手臂接拿开来,轻轻地放在了一边。忍者高大的身影伫立在少年面前,沉默片刻后,便将手中的衣毯批在了他的身上,随后落下木窗,慢慢关闭了书阁的帘门。

“御子殿下他……”

“嗯,睡得很香。”

永真看着轻步走来的忍者,脸上依然浮出着温和的笑容,此刻的她已经不再像先前那样庄重跪坐,而是一脸酒醉地倚靠木柱,侧并臀腿,偏着脑袋,望向回归这场酒聊的忍者。而忍者看到她晃荡的眼神,一股没有显于面相的关心之情使他盘坐接近,伸手滞于半空,做出了慰问的示意。

“我没事,呵呵……”她醉酒中的声音婉转动听,一双纤手握住了伸来的手臂,带着满脸的念情抬眼凝视,温柔抚摸。

“有的时候,看着御子殿下充满决心的样子,就会想起过去的自己。”

永真放下双手,将倚身的那根戒尺挪到了旁侧,随后她再度拿起小杯,将里面的残酒一饮而尽,一边发出受辣的喘声,一边用衣袖轻轻地擦拭嘴角,带着满面潮红,对忍者继续说道。

“不论是何身份,或何关系,每一个施爱于人的人,都会由衷希望这些【后辈】们能够健康成长,一生平安。”

“………………”

“面对御子殿下这样的孩子,就算是以主仆为纽带的阁下,想必也一定会在心里,有着些许无法道明的情意吧。”

永真低头注视着散发余香的酒杯,浑白的杯底晃映着淡光,并因低落而下的眼泪,斟满着思念的记忆。

“就像这烈酒,冷入唇口,热于心中。”

“你喝得太多了。”义手再度伸出,以指骨轻触女人的眼角,为她拭去生情之泪,而那脸庞随后侧倚而下,贴进了整个手掌,仿佛卸去了一切哀情,闭目感受这冰凉的温暖。

“哼……所以说,你们可真是………不解风情……”

鸣夜的锣声从远方渐渐传来,忍者该离去了,脸色上已显困顿的永真慢慢起身,对着面前同样站起的他鞠躬行礼。

“谢谢您请我喝酒。”

“不用谢。”忍者点头示意。“那么我该走了,御子殿下就麻烦你照顾了,我还要继续完成使命,完成必须去做的事情。”

“嗯,一路顺风,请务必平安地回来。”

永真双手抚腹,低首祝福,直至忍者背过身去,才抬起头来,目送他离去的身影。

“那个……”

“嗯?”

“为何呢?”

“怎么了?狼阁下?”

背身而过的忍者半转面庞,右额的苍肤让他的眉目在空阔中透出了坚定,他嘴角上抬,以那一如既往的平淡语气,最后一次,向着永真沉声问道。

“为何愿对我如此倾诉,因为这只安于我身的【遗物】吗?”

而永真只是微微一笑,轻声回答。

“啊……没什么。”

只是单纯觉得,您眉宇间的褶皱会为此变浅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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